行动纲要

我喜欢读毛罗·罗马尔迪尼最近写的关于国际汇款的文章；显然，我们正在经历这一领域令人兴奋的创新时代。但这让我想到了汇款硬币上经常被忽视的另一面:从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汇款怎么样？我是巴西人，我住在南非，我将很快搬到瑞士学习。对我来说，向国外汇款远比打开一个应用程序并按下发送键更困难、更不确定、更昂贵。为什么“反向汇款”的汇款人会出现这种情况？

作为一个新兴市场国家的公民，我面临的财务管理问题大致如下:

• 兑换货币时买卖价差较大
• 汇款的高额佣金
• 长时间的延迟和处理时间
• 繁文缛节、配额和合规要求

发展中国家的债务、股票和货币市场波动性大、流动性差。下面的图表1和2显示了新兴市场货币的这种情况，其中波动性有更大的差异，交易量主要集中在G10货币上。

但我认为，这些特征是发展中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所做经济决策的最终结果。在这篇文章中，我想说明是什么导致了新兴市场的波动性和流动性不足，以及它们对公民和企业财务自由的影响。除此之外，我还会就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提出一些建议。

发达市场咳嗽，新兴市场感冒

货币分为硬货币和软货币两种，前者被视为可靠、被广泛接受的货币，是一种金融价值储存手段。没有明确的名单，但一个国家越发达，就越被认为是持有“硬通货”的国家。这就是为什么国际在线商店有时会以美元或欧元标价，或者当你去国外度假时，某些服务会以非本国货币定价。国际贸易也以硬通货定价。例如，印度是世界上人口第二多的国家，但如图2所示，卢比并没有被大量交易。

一种货币相对于另一种货币的水平会对一个国家的进出口能力产生影响。疲软的货币通过提高竞争力使其能够出口更多商品，但这也会导致进口商品变得更加昂贵。因此，汇率通常是政府和央行推动经济发展的核心指标。钉住汇率是影响一种货币的直接方式，但通常不太重要的监管规则或言论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我在这里的论点是，由于新兴市场货币缺乏相对经济规模，它们受到发达经济体干预措施的间接溢出效应的影响。

2008年金融危机后，许多西方国家开始实施量化宽松（QE）计划，旨在通过央行从银行购买债务资产来稳定经济。这使得银行能够将流动性差（有时估值过高）的债务从资产负债表上转移到流动性现金上，其预期效果是银行能够借出资金刺激经济。其结果是，相对于经济体的GDP，央行的资产负债表严重膨胀。

对发达市场投资者来说，这带来了问题，因为QE计划通过需求推高价格压低了债券收益率。他们现在会投资哪里来寻找收益呢？当然，金融分析师会推荐收益率更高的新兴市场，这导致对新兴市场货币的需求增加。据估计，2008年后有7万亿美元的美联储QE美元流入新兴市场。这些资金流入给政府带来了两个潜在的负面外部效应；如果不加以控制，本币将会升值并损害出口，或者印钞使本币贬值，然后看着借贷泡沫出现。巴西就是这样一个国家，QE的影响严重影响了其国内经济。

发达市场央行的绝对权力是发展中国家央行无法抗衡的力量。这造成了非正常的货币流入，这种流入在理性市场中可能不会发生。因为这些流入通常是机构热钱的形式（即在二级市场购买证券的资金），通常不与长期项目挂钩，这些资金可能会很快再次流出，并留下一个长期的烂摊子。

商品

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可以以服务、产品或商品的形式进行。无需过多探讨宏观经济学，比较优势表明产品和服务贸易比大宗商品更难成功——煤炭也是如此，无论它在哪里开采。因此，对于新兴市场国家来说，大宗商品贸易往往是出口和创造GDP最容易、最快、也可能最有利可图的途径。通常情况下，国家拥有稀有的自然资源，这使它们成为出口基础的自然组成部分，但由于其欠发达的性质，出售商品往往是贸易的唯一选择。

除了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明显的例外，下图1显示了出口在发展中国家经济中的主导地位。

这种主导地位的影响是，新兴市场经济体与大宗商品价格表现有着内在联系。这造成了两个极端，一种被称为荷兰病的现象:

1. 当大宗商品价格上涨时，出口国的货币就会升值，从而增加进口。其他国内出口产品的定价缺乏竞争力，中国实际上在大宗商品上“加倍努力”。
2. 当大宗商品价格下跌时，本币贬值，预算赤字迅速上升，没有出口行业可以依靠。

这种情况的最终结果是，新兴市场货币被视为大宗商品价格的代表。下图4追踪了一种大宗商品指数相对于一篮子新兴市场货币的六年表现；如表所示，它们几乎完全相关。

这种联系意味着新兴市场的政府和央行对其货币的控制力减弱——全球大宗商品市场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它们的命运。正因如此，新兴市场的货币波动性很高，因为其表现与全球宏观经济和地缘政治问题密切相关。由于对发展中国家通过国内财政和货币措施稳定货币的能力的信心下降，做市商提供的此类货币流动性较低，买卖价差较大，无法缓解风险。

石油输出国组织通过管理新兴市场产油国的集体配额来影响油价，为这些国家提供更大的稳定性。然而，随着页岩油的出现，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影响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原因是页岩创新等因素远非其所能控制。

规章制度

资本控制

鉴于其脆弱的经济和货币，新兴经济体政府一直通过市场干预来监管资本流动。这些限制防止资金不受限制地进出国家，其预期目标是防止货币波动和各种通胀波动。资本控制有四大类:

1. 最低居留要求:资金留在该国的锁定期
2. 限制:流入/流出配额
3. 资产销售/所有权上限:限制对某些战略资产的投资
4. 货币交易限制

最受欢迎和最简单的实施方式之一是通过税收和关税，例如，对以外币购买的信用卡征税。在防止鲁莽竞争的前提下，限制对银行业等战略领域的投资也维持了地方垄断，但由此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创新和服务水平下降。不过我认为，此类资本管制可能会被过度实施，其影响可能会加剧新兴市场货币的不稳定性，并抑制投资。

Michael W. Klein教授根据资本控制的使用情况将国家分为三类:

• 围墙:长期资本控制措施
• 门控:系统可不定期开启/关闭
• 开放:没有控制系统

下面的图2显示了2012年按国家相对富裕程度进行的分类。

这一共识表明，发达国家实施“开放”政策，而中低收入国家则通过“大门”和“围墙”实施资本管制。然而，克莱因的研究指出了门控系统的流行和无效性，在经济压力时期会进行间歇性控制。尽管这些系统比纯墙系统提供了更多的自由，但它们的零星使用使它们易于躲避:

出于多种原因，偶发控制可能不如长期控制有效。在一个已经拥有国际资本市场经验的国家比在一个没有这种经验的国家更容易逃避。具有长期控制措施的国家可能已经产生了建立监督、报告和执行基础设施所需的沉没成本，这些基础设施将使这些控制措施更加有效。

由于封闭的资本控制政策通常被用作救火机制，对一些人来说，这些政策可能是欠考虑的，很容易规避。当投资者看到一个国家采取封闭措施时，他们会感到害怕。他们希望在一个始终如一的国家投资，一个不会改变规则并允许他们轻松提取收益的国家。对盖茨的恐惧加剧了不安全感，这就是为什么在预计盖茨将生效的紧张时刻，货币波动会飙升。

黑市

除了抑制投资之外，资本管制还会创造平行市场，进一步削弱人们对一个经济体的信心。通常由于对外汇的限制或不切实际的挂钩，黑市产生了。在转向这些模式的过程中，市场参与者绕过了正规机构，减缓了正规经济中的资金流动速度。

由于黑市汇率通常会反映货币的真实购买力平价，外国投资者进一步不愿意通过昂贵的官方渠道在该国投资。官方汇率相对于黑市汇率高估的一些例子显示了这种脱节（截至2017年12月）:

这种情况如何改善？

在发展中国家消除国际支付和贸易壁垒的一个显而易见的方法是发展经济。例如，韩国在上世纪60年代是一个贫困国家，人均GDP不到100美元；截至2017年，它现在相当富裕，这一数字已升至27538美元。这一增长与其金融市场的自由化相对应，该国目前在世界经济自由度上排名第23位。

在本节中，我将介绍一些可以实现这一目标的具体干预措施。

消除对大宗商品的依赖，实现经济多元化

第一个建议是最明显但最难实施的。创造一个多元化的经济允许“对冲”的经济表现共存。例如，如果一个国家用其开采的商品制造成品，商品价格下跌将冲击并随后使制造业受益于更便宜的投入。

大宗商品的开采过程往往遵循“砸了就抢”的心态，租金是有保障的，但当价格下跌或储备耗尽时，恐慌就会随之而来。建立一个以大宗商品为基础的经济体的措施之一是建立一个主权财富基金。当你看到中东主权财富基金投资室内滑雪场或运动队时，它们不是冲动购买——它们显示出帮助经济多元化的意图。

另一项措施是寻求与国际矿业公司在技术转让方面开展更多合作。尽管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锂潜在储量，但玻利维亚一直顽固拒绝国际矿商开采锂的提议，原因是该国希望参与该行业并自行生产成品。寻求合作的中间立场将使技术知识更快地传播，并让国民经济从这一过程中学习。

美元化

一个银弹解决方案是经济“美元化”，用另一个国家发行的硬通货取代当地货币。顾名思义，这是最常见的美元，但在欧洲，黑山和科索沃都使用欧元作为官方法定货币，尽管它们既不属于欧元区，也不属于欧盟。

在美元化情景下，货币波动将自然消退。然而，这并不是实现轻松支付和资本流动的自然前奏。一个美元化的国家也放弃了其货币政策工具，使税收成为政府可以用来指导经济的唯一主要杠杆。

货币联盟

反对货币联盟的呼声与反对美元化的呼声类似:国内国家将把货币政策机制“外包”给外国机构。但正如欧元的好处所显示的那样，它可以建立一种最佳实践文化，实际上由一个中央机构在共识主导的基础上进行监督，可能会确保做出更好的决策。

西非和中非法郎是发展中市场中这种联盟的罕见例子。它们源自一项历史性的殖民协议，由法国政府保证按照设定的汇率兑换成欧元，这是其他货币联盟所不具备的有利条件。通过经合组织扩大非洲货币联盟的举措，可能会为新兴市场货币提供稳定所需的影响力，获得更多流动性并开放各自国家的经济。

加密货币

对于消费者来说，通过加密货币存储财富和进行国际支付将是他们绕过本国货币特质的一种简单方式。它们抵消了官僚主义、银行垄断和限制它们的不透明监管。当然，在这样做的过程中，消费者将他们的货币波动性转换为加密货币的波动性，可以说加密货币和他们自己的法定货币一样难以预测。

除了比特币和以太坊等流行的加密货币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替代币旨在为法定货币提供硬价格承诺，与传统的货币挂钩方式类似。这允许用户购买一枚硬币，并以1:1的比例用硬通货（如美元）兑换。与国内银行系统相比，分散式分类账系统可能会让投资者更有信心将他们的价值存储在这里。这些挂钩的加密货币绝不是完美的；一些已经上市的公司表现不佳。备受关注的Tether硬币也有自己的问题。

这两种解决方案都是绕过措施，无法解决根本经济的根本问题。如果消费者真的集体拒绝国内货币体系，他们的经济将因税收减少和银行倒闭等各种原因而受到影响。

不过，加密货币确实为新兴经济体实现市场数字化提供了一个潜在的解决方案。一些国家已经开始采用数字货币，比如突尼斯、塞内加尔和厄瓜多尔。虽然现在说这些措施有多有效，或者它们是否只是公关噪音还为时过早，但这些举措确实显示出了希望。分布式账本将是央行停止通胀性印钞的一种手段，央行不对任何人负责；此外，对消费者来说，电子货币的交易也更容易、更便宜。

新兴经济体的金融灵活性之路？

缺乏影响力、经济单一以及限制性监管是导致新兴市场货币比发达国家货币更不稳定的因素。前两者促成了后者的存在，而后者在限制公民财务自由方面对像我这样的人影响最大。不过，我并不是说新兴市场国家应该优先让像我这样的人更容易在Amazon.com购物——相反，或许更进步的方法可能会鼓励更可持续的外国投资和经济发展，其溢出效应会让消费者获得更多财务自由。

关于解决方案，我很想看到一个新兴市场国家推出加密货币并试图推出数字金融经济。我将密切关注这里的发展，因为它可能会带来一个全新的宏观经济金融管理概念